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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3/3/26 
(電腦離線這麼久,還知道此時此刻何年何月,也是滿厲害的。)

今天跟主任下山去教官室,開了教官與家長的會議,事件起因:家長會長的兒子被打了。

家長會長夫婦來學校處理,孩子們的家長也都到了;
原住民老爸爸,舊舊的破損的長袖襯衫,雖然老了,但仍見深邃的眼睛;
原住民媽媽,胖胖的臉上有紋藍黑色的下眼線,桌上置著豹紋的花長夾;
年輕的姊姊有染色的長髮,五官很美,未上妝,看起來不屬於這裡。
他們各自代表三個不同孩子的親屬。

重述事件始末:
家長會長的兒子跟同學A去福利社,在路上好玩、摸了同學B屁股一把,同學B質問是不是他摸的,家長會長的兒子不承認,
一開始講了說是C、又說是D,後來又說是A,可A正好是原住民的孩子。

放學後,家長會長的兒子在校外的小公園跟同學B有拉扯,也被一群原住民的學生圍住了,問到底是不是A,如果我們叫A來對質,還不是的話我們揍你。
 
A接到電話,人到了,說不是自己;一群人便動手了。同學B看到有人幫自己出頭,後來也跟著三個原住民的學生一起打了家長會長的孩子。A在一旁勸架。

打人的孩子有四,同學B是原案(白白淨淨眼睛細長),後來扯進三位原住民的孩子就是衍生案了。
(兩男一女,女孩子的家屬是那個眉目好看的原住民老爸爸,女兒蓄著男孩般的燙染過、直立的短髮;
胖胖的高壯男生留著一頭遮蓋右眼的劉海;
另一身材中等瘦瘦的男生,有男孩的眼睛跟俊俏的五官,是原住民老媽媽的兒子。)

說了故事,又請孩子進來各重述了一次自己的版本,一時之間很像推理劇,大家講的內容都是片段的,又都引隱藏著原始的動機。
「就圍了啊」表示圍毆,「發生拉扯」表示揍人。

我很努力聽著他們口中的語言,一樣的咬字和發音輕重,
女孩子有感冒的徵兆(後來教官拿了口罩要她戴上),兩個男孩子有濁重的嗓音。眼神看著主任教官,或是低眉看地上。

家長會長現在不是他的頭銜了,他只是一個想為兒子出頭的爸爸。

一開始對家長說出了重話(夾了一串台語,主任教官傾身過去提醒,原住民的對方家長可聽不懂),說本來想用社會事解決的,也找人去打你們的孩子看你們還敢不敢?(我聽了實在瞠目結舌,頓生怒意),只張揚著一張紙,說是要弄成霸凌事件等等等等,不時插口補充孩子的自白,氣勢凌人。

家長會長的太太就冷靜許多,她知道兒子也有錯,她對那些孩子們抽絲剝繭,說替人扛罪真的是為其他人好嗎?說那些孩子與家長的溝通,又造成誤會,都是要釐清的事情。

看著孩子們眼神楚楚地,輕聲道歉,甚或是覺得有點可笑的,當著大人的面演了這場道歉和解的戲碼。
其中長得特別好看的一個孩子(揍人的)行著三個九十度的禮,對受害者、對家長會長夫婦。
我看後方幾個孩子的眼神跟姿態也都軟了,原本怒氣沖沖的家長會長只剩下怒氣的尾勁。

◎  ◎  ◎

這是真實的情境啊。
我坐在廁所的門板面前想著,心想,只有教育愛是沒辦法行事的。
太多汙濁會毀了你的自知,或者愛的火苗該養成於富含希望的環境,而這裡,教育愛是赤身裸體的。

我徬徨自己的弱,非但是因為經驗不足,
也由於環境裡的人年紀都比你大,自然生份,不拿專業出來是會輸的。

真的嗎?天經地義的事情是弱肉強食嗎?
幸福的家庭都相似,但不幸的家庭卻各有其原因。

我很不想標籤化所謂原住民的孩子,他們群聚,喝酒,翹課,並不符常規,但那滿足了他們的什麼?
我們在理解以前就先貼標籤了嗎?

我自己理解的原住民,是不是都受過高等教育,而我早不論他們的出身?
我的不介意是否只是忽略?那根本不算是理解。

◎  ◎  ◎

只有愛是不可行的。
只有情意、不問手段是可笑的。

妳要加油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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