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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類發明了機器,複製了全世界,最終也複製了人類。人類終於長得像一臺雷諾汽車,米蘭‧昆德拉說描述,我們身上唯一可辨識的是我們的出廠序號。我坐在辦公室裡的作用可能還不如一台電話終端機。而你期待的從一台電話終端機中得到什麼呢,一股愛欲的衝動抑或雄辯不絕的哲學觀點。你要他的人性還有神性。你是否覺得這種要求對無神經的電話終端機來說都稍嫌過分,不近情理。因為他其實已經被剝奪了生命的目的。他只有功能,沒有意義。他在那兒,只因世界運轉的時候需要一個人(或跟他序號接近的機器) 在那兒,而他正好路過。
至於他的姿態,那支煙,那杯酒,那道滿不在乎的眉毛,那斜睨的目光,那些對愛情的感傷或是寂寞的害怕,那些黑暗咖啡館裡偶而回憶起的夢想。別擔心,那終究只是他下了班後的姿態。而已。
胡晴舫 (2005)。辦公室。新北市:印刻文學,頁191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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